(教育报道）“编程从娃娃抓起”:下一个奥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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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儿编程火了，手机广告泛滥，线上线下编程课花样百出，融资成功的好消息频频传来，各级教育机构明确“大力推广”...很多人担心编程是否会取代奥数，成为义务教育阶段中小学生的新烦恼。

“8岁开始学？不早了，才6岁！”

“你不再想它了吗？现在很多中小学都把编程纳入必修科目，初中自主招生考试会优先考虑会编程的孩子。”“乔布斯11岁开始编程，成为传奇”“比尔& middot盖茨13岁开始编程，31岁成为世界首富。”新时代的文盲标准是不会编程。".....填了一个网上试听课的手机号后，记者马上收到了一条短信，加了一个培训师的微信，收到了很多第一手资料。

记者:“我的孩子才上小学二年级。8岁学是不是太早了？”

培训师:“时间不早了，我们有很多6岁以上的人。”

记者:“1999年的乘法表刚背完，你能看懂吗？”

培训师:“没问题，你听一遍，孩子也听得懂。”后来他在网上给记者投了两个小视频，一个是5岁3个月的孩子玩的小游戏，一个是学了六年编程的少年讲收获。

为了了解编程课，记者在网上和网下报名参加了一个编程课。在线课程只需要一台电脑。通过语音指导和视频演示，训练者帮助孩子拆分任务，拖放模块，在线点击Finish，产生动画效果。据在线培训师介绍，年纪较小的孩子通常是从零开始图形化编程，在学会使用“编程思维”后，逐渐进阶到代码编程。

离线机器人编程课程对动手能力要求较高。孩子通过组装、搭建、编写程序来运行机器人，按照老师的步骤一步一步操作，最后让机器人按照指令移动。

“学习编程可以提高孩子的逻辑思维能力，孩子特别喜欢机器人。与其在家玩，学习总是好的。”刚试听完的家长王女士说，儿子一年级下半学期在学钢琴和英语。

看着还在犹豫的记者，培训老师问:“你不要再想了？现在很多中小学都把编程列为必修科目，会编程的孩子会在初高中自主招生考试中被优先录取。编程已经纳入江浙两省高考科目，意味着以后高考必考。”

这个说法引起了几位家长的兴趣，他们拿出手机搜索相关内容。试听结束后，一半以上的家长高高兴兴交了学费。

有计算机专业背景的父亲于先生在听完之后质疑道:“几个模块的拼写与编程相差十万八千里。培养逻辑思维的本质是学好数学，只有数学思维和方法才有可能。宏观来说，拓展逻辑思维，帮助大脑发展，那么学什么学科都好。与其直白的说话，不如直接学奥运。”

升学焦虑与科技焦虑叠加

Stem、机器人、编程都是很好的教育理念和学科，但在国内已经成为走捷径的代名词，都和深造挂钩。

长期以来，编程一直被认为是一门不需要的课程。与英语、乐器、奥数课程相比，生命周期短、缺乏评分标准、与入学考试关系不密切等问题，一直让这种课外训练不温不火。

然而，近年来情况发生了逆转。2015年，教育部开始提出跨学科学习(stem education)的概念。在2017年发布的《国务院关于印发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的通知》中，明确强调实施国家智能教育工程，在中小学开设人工智能相关课程，逐步推进程序设计教育，鼓励社会力量参与娱乐性和娱乐性的程序设计教学软件和游戏的开发和推广。

2018年1月，新增的人工智能、物联网、大数据处理等内容成为教育部发布的《普通高中及语文等学科课程标准(2017版)》中“新课程标准”的亮点之一。

2018年，浙江、天津、江苏等地将把编程纳入高中信息技术课程和高考内容体系，南京、天津等地将把编程纳入全国招生范围。在一些地方中小学，尤其是私立学校，儿童编程越来越成为招生的重要考核标准之一。

另一枪来自奥林匹克运动会，被制止了。近日，教育部相关规定陆续停办奥运会等相关比赛。同时，禁止初中自主招生考试与奥运会挂钩，禁止校外培训机构举办奥运会学习班。给期待通过奥运会的家长加特技一碗冷水。

在这种背景下，对少数孩子兴趣和特长的培养变得复杂起来，夹杂着老式的上学焦虑和新式的科技焦虑。

“你知道小升初奥数已经取消了吗？现在是信息学奥林匹克。高中生可以参加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可以免试或者自己报名加分。小学生可以参加全国中小学的计算机制作活动，证书也是萧声第一次记录时的武器。”编程机构小马王的培训师在促销中对记者“明确声明”:南京外国语学校、金陵中学、二十九中均认可信息学竞赛证书。她补充道，“如果你的孩子在二年级，现在就开始学习是合适的。两年课程2万元左右，四年级就可以开始参加了。”

记者查阅了教育部办公厅2月底发布的《2019年全国中小学生竞赛活动名单补充公示》，其中列出了“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并明确规定“仅限高中”。然而，在其官方网站上，它还表示，“非高中学生可以参加省级选举。成绩达到省队成绩的，可以参加E级选手，不占用省队名额...……ccf(中国计算机联合会)将为E级选手颁发成绩证书。”

据了解，由于起步时间相对较晚，相比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信息学的老师和考生较少，学习成绩也比较容易，因此相对更容易获得自主招生和减分的资格。一般来说，一个系统学习编程两年多的小学生，只要认真训练，考前多刷题多练，在各个机构和厂商制作的众多奖项中，能拿几个小奖并不难。在调查中，不少培训机构还明确用“新奥”作为招牌，招收小学生和初中生进行培训和举报，表示“即使想参加新奥，初中也可以打电话。”

南京某公立小学信息班教师梁(音译)认为，编程教育和信息学奥林匹克运动会曾经是一次“极具正能量的教育创新”，尤其是对于许多学习成绩一般、动手能力和逻辑能力较强的学生而言。至于什么叫不识字，基本都是机构创造的。“不幸的是，在中国，很多东西已经商业化和功利化了。Stem、机器人、编程本来是很好的教育理念和学科，但是到了中国就成了捷径的代名词，都和深造挂钩。”

来自“码农”的查询

编程教育对孩子有必要吗？在这方面，大部分家长的认知更多来自培训机构的“营销用语”，比如“不懂编程，新时代就不识字”，“学编程就加分，还会变戏法”。这些言论伴随着恐吓和诱导，有效地刺激了父母的焦虑和买单的决心。

有趣的是，虽然有些以编程为职业的家长普遍认同“未来是人机辅助并存的时代，代码是人机对话的语言，所以学习是必要的”，但同时也不急于让孩子学习编程。

“要学，但如果你不感兴趣，你就学不到。”一位程序员的父亲王先生说，让孩子学习编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实现广告的能力，那么除了基础学科的理论学习之外，其他编程所倡导的各种能力实际上会接触到孩子的日常生活、玩耍、阅读等行为，拼图、象棋等游戏也可以。“当然，如果你认为这还不够，需要加强，那么编程也是一种选择。”

“要学，但不需要六七岁就开始。”南瑞科技公司电脑工程师曾先生认为，不感兴趣就不要碰这条线，否则会浪费时间，影响视力。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输入代码的工作是一个需要优先解决的问题。“不要拿那些年轻的编程天才说事，有的是家庭熏陶，有的是媒体炒作，不可复制，教育要面向大众。”

还有一个专业的女程序员，王小麦，女儿10岁。她既没有向她报过乐高，也没有报过编程班。她认为编程最重要的是思维方式。“首先，你得有想法。这和学说话是一样的。重要的是你想表达什么，其次是组织语言。”

教育专家发现，由于大脑发育和阅读理解能力的限制，孩子的编程教育应该适合10岁左右，这也是为什么学校一般在三四年级开设信息课，每周一节课。

“学习的天赋或兴趣是好的，一群蜜蜂是灾难。”中国教育科学院研究员褚赵辉认为，奥数思维也有利于儿童逻辑思维的发展，有利于更好的学习。但是，95%的孩子如果只想着解决问题，就会被毁了。如果非要挤进通往名校的奥数桥，可能会变成“奥数”和“奥数”。编程也一样。

下一届奥运会？

近年来，在优质教育资源依然匮乏的情况下，名校的门轨不断变化，“敲门砖”升级。一成不变的是全民跑步和年龄越来越小的主题。

据教育专家分析，为什么7-14岁这个阶段频频成为培训机构宣传的学习“黄金期”？其实不难理解，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二年级，升学压力并不迫切，孩子课外时间相对充裕。同时，父母对孩子的成功充满期待，愿意付出大量的试错成本。

“8岁的孩子该不该学编程？”“7岁之前是教孩子干能力最好的阶段，回报巨大。”“6岁开始学编程和18岁以后学编程有什么区别？”这类被反复推的文章，经常会提到几个早期天才:Demich & middot谷歌人工智能的创始人、人工智能程序Alpha Dog的开发者哈萨比斯(Hassabis)八岁开始学习编程。马顺哲6岁开始学编程，到目前为止已经开发了5款苹果应用，帮助苹果解决系统漏洞问题。尤马在澳大利亚上小学，6岁自学编程，7岁报名斯坦福设计班，8岁开发app，被库克称为天才。

中央财经大学中国互联网经济研究所副所长欧阳日辉教授曾指出，让孩子过早学习编程，更像是培训机构发起的“心理战”:“从商家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种营销策略。强调未来发展和学习编程的零基础，很大程度上迎合了家长对孩子“不要输在起跑线上”的迫切需求，迎合了当下社会盛行的焦虑情绪。但这对孩子的成长未必有好处。”

某编程培训机构的李经理告诉记者，家长非常重视成绩的提高，所以在社区的营销中，会特别注意突出一些家长的评价，即编程教育是学习成绩的反馈。“否则，大多数人还是会认为锻炼逻辑思维能力的说法有点太空了，不容易评价。”

光需要是不够的，营销要凑。过度焦虑可以把一切教育变成“早期教育”，把素质教育和兴趣教育变成功利的学科教育。而一个以面向未来为目标的教育创新，被资本俘获，被政策推动，会不会演变成另一个奥运号？

从政策背景来看，好处毋庸置疑。一方面，缺乏编程课程开发能力的中小学迫切需要社会机构的配合，许多编程培训机构已经进入学校教学体系；另一方面，“牛娃”示范使家长更愿意在编程教育上花费时间和金钱。

楚赵辉认为，编程能否避免跳入奥数的“坑”取决于两个因素:一是整个教育评价体系能否多元化，二是家长和学生的教育认知是否理性。现有的评价体系仍然强制孩子考高分，家长为了让孩子进好学校，强制孩子参加考试。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教育评估问题，完全可以扭转评估权力过于集中、标准过于单一的现状，整顿校外培训机构，取缔奥运会。最后只能抓“小鬼”，抓不到“妖精”。

值日官黄桐中青

值班编辑黄静